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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、银钗圣女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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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兰娟自觉功力大进,信心倍增,也紧跟而下。她望着下面麟哥哥的亮影,见他愈泻愈疾,愈降愈远。她的心,不禁有些慌了。洞中冷风渐渐凛冽,她下降的身形,带起了极强的破风声,但她并不觉得怎样寒冷。阵阵惊急的风啸声,沿洞飘来,愈听愈真切了。眨眼间,下面麟哥哥的亮影不见了。

孙兰娟不由暗暗焦急,心中好不生气,因此,下泻身形骤然加快。渐渐,脚下已现出一片微弱光亮,又下落几个踏石,已达洞底。向前看去,洞势宽大、平坦,十数丈外,一片油绿中,剑啸阵阵,寒光闪闪。孙兰娟芳心一震,不知麟哥哥在与谁动手,一声娇叱,身形如电,直向剑光闪处飞扑过去。来至近前,见麟哥哥正用腾龙薄剑,在极粗的横生虬藤上开洞。

孙兰娟游目一看,洞口高约两丈,宽约五丈,又长又扁,宛如鱼口,已完全被野藤遮住了。洞内数丈处,尚有两个支洞,不知通向何处,阵阵风啸,即自两个支洞发出。这时,天麟已在野藤上,开好了一个圆孔,转首对兰娟兴奋地说:“娟妹,我们出去吧。”说着,收起腾龙剑,身形一动,穿洞而出,孙兰娟紧跟身后跃出洞外。

卫天麟立定身形,见面前是一片宽广约有里许的平地,稀疏几株桃树,俱都高不及五尺,枝干横生,桃花繁盛,宛如几座花丘。地上绿草如茵,野花争妍,姹紫嫣红,景色幽美已极。正面远处,是道半弧形的断崖,高约数十丈,直向两侧延伸。崖上正是来时的浓荫密林,前面断崖之下,即是那道绝壑。

仰首看天,晴空如碧,丽日当中,片云皆无。看看身后绝峰,藤萝蔓延,斜松悬空,无法看到峰顶。卫天麟看后,心中暗赞不止,这真是一片世外桃源。蓦闻身侧娟妹妹说:“麟哥哥,这地方多美,将来我们能在这里建房子住下来多好。”

卫天麟微笑颔首说:“此地景色确实美极了。”说着,两人并肩携手缓步向前走去。

走了一阵,兰娟指着一株桃树说:“麟哥哥,在此地坐一会吧。”卫天麟见桃树甚低,花枝几乎触在绿草如茵的地面上,无数山花,有白有蓝,有红有紫,好看已极。于是,点点头,两人同时坐了下来。

兰娟斜倚麟哥哥胸前,仰首上看,已能看到数十丈高的峰顶,想到离开妈妈一夜,不知妈妈该是如何地焦急。但想到与麟哥哥在洞中缠绵、缱绻的情形,不禁羞红了脸。于是,转首望着天麟,忧急地说:“麟哥哥,我们上去吧,我想妈妈见不到我,一定急坏了。”说着,由地上站了起来。

卫天麟,也正急于要见珊珠女侠和银钗圣女,于是立起身来一指前面藤萝虬结,斜松悬空的绝壁说:“娟妹,我们就由此上去吧。”两人飘身掠至绝壁跟前,一长身形,借着虬藤斜松,双双直向巅顶上升去。

瞬间已登上巅顶,天麟举目一看,立即看到那座天然假山,于是大声说,“快看,这里是不是花园?”

就在天麟高声话落的同时,前面假山之下,骤然响起一声娇叱:“什么人?”紧接着,一丝刺眼寒光,挟着尖锐破风声,向着天麟,闪电射来。

卫天麟对这丝白光,在衡山紫盖峰上,曾经历过一次,知道是银钗圣女仗以成名的银钗。于是,身形微偏,疾伸中食两指,立将飞来的银钗夹在指间。低头一看,竟然是一支长约三寸,宽约二分的红睛银凤钗。孙兰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,这时一定神,立即惊呼一声,说:“师伯,我是娟儿……”呼声中,飞身向前扑去。

卫天麟掠身紧跟,假山之下,一道淡紫身影,急呼一声“娟儿”,向着兰娟飞扑而来。孙兰娟一见,哭喊一声“妈妈”,张开两臂向着淡紫身影扑去。卫天麟定睛一看,扑来淡紫身影,果是珊珠女侠。这时,珊珠女侠已将兰娟搂在怀里,哭声说:“孩子,你出去一夜,为何不告诉妈妈?”说着,伸手慈爱地抚着兰娟的秀发。

孙兰娟见母亲两眼红肿,知道母亲曾伤心地痛哭了很久,因此,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。卫天麟急步走至珊珠女侠身前,恭声道:“弟子卫天麟,给师母叩请万福金安。”说着,跪在地上,行了叩见师母的大礼。

珊珠女侠一见天麟,心中微觉怒意,于是嗔声问:“你把娟儿带往何处去了,直到现在才回?”

卫天麟跪伏在地,恭声说:“弟子特来太华峰问候师母金安,并拜谒南召老前辈,一探家父腾龙剑客卫振清的踪迹下落,来此天色已晚,与娟妹妹先在此小坐,不想……”

孙兰娟见师伯银钗圣女,立在数丈以外,面色苍白,柳眉间充满了杀气,于是,急声阻止说:“麟哥哥不要说了。”但已经迟了。

天麟已说到雪梅推石而下,险些将两人砸在石下的事。银钗圣女柳眉一竖,凤目电射,厉叱一声:“闭嘴……”厉叱声中,已缓步向着伏在地上的天麟走来。

孙兰娟芳心大惊,立即对珊珠女侠急声说:“妈,快命麟哥哥起来吧。”

珊珠女侠已看出师姊银钗圣女来意不善,急对天麟叱声说:“还不起来。”卫天麟立即由地上立了起来。

银钗圣女初见天麟身上宝衫,心灵中立即浮上孙浪萍英挺俊逸的影子。继而,见卫天麟跪在师妹珊珠女侠面前口称师母,不禁妒火中烧,杀机陡起。再听天麟说到,雪梅由山上推下巨石,更加怒不可遏。卫天麟见雍容清丽的银钗圣女,粉面铁青,目射凶光,知她巳动杀机,心中立即提高警惕。

珊珠女侠心情激动,用有些哀求的口吻说:“师姊,浪萍对你薄情,那是他负心,你不应该迁怒他的徒弟。”

银钗圣女凤目一瞪,冷电暴射,厉叱一声:“闭嘴,哪个要你这贱婢多管,你是他的师母是不是?”说着一顿,冷冷一笑,突然暴声说:“今天,我连你也一起毁了。”

卫天麟见银钗圣女蛮不讲理,但想起魔扇儒侠临终遗言,知道必须说清楚,于是躬身一揖到地,说道:“圣女前辈先别激动,请听我说。恩师久居衡山紫盖峰,每夜必至松林看望圣女前辈一次,以慰相思之苦,足见恩师并未负前辈……”

银钗圣女闻了,厉声大喝,说:“胡说,既然相隔咫尺,他何不去看我?”

卫天麟痛心地道:“那是因为恩师容貌已毁,身体已残,无颜再见前辈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银钗圣女惊呆了,这时,红影一闪,雪梅已立在银钗圣女身侧,一见天麟与兰娟,粉面不由倏然大变。孙兰娟一见雪梅,立即将昨夜经过的事,对珊珠女侠低声说了一遍。

卫天麟接着问道:“我刚才听娟妹妹说,西天魔琴在前辈手中,请问前辈是如何得到的?”

银钗圣女说道:“西天魔琴是雪梅在一个被掌毙的黑衣恶徒身上得来的。”

卫天麟心中一动,知道黑衣恶徒定是铁掌震江南张道天的心腹恶人,于是问道:“请问前辈,那黑衣恶徒可是雪梅姑娘掌毙的?”

雪梅未待银钗圣女开口,立即怒声说:“不是姑娘我,但也不是你师父孙浪萍。”

卫天麟见雪梅对孙叔叔毫无敬意,不由勃然大怒,剑眉一竖,厉喝一声,问:“是谁?”

雪梅杏目一瞪,也厉声说:“是一位蒙头异人。”

卫天麟仰面一阵纵声大笑,声震绝峰,直上苍穹,笑声震荡空际,历久不绝。珊珠女侠、银钗圣女,俱都粉面大变,兰娟雪梅俱都心神浮动。卫天麟倏敛大笑,傲然大声说:“那位头罩乌纱的蒙头异人,正是在下的恩师魔扇儒侠孙浪萍。”

银钗圣女娇躯一颤,但她依然有些不信地厉声问:“你胡说,孙浪萍岂是那样装束之人?”

卫天麟说道:“前辈如果不健忘的话,恩师曾派在下救了前辈与梅姑娘两人的一次劫难。”

银钗圣女微微一愣,问道:“什么时候?”

卫天麟说道:“铁掌震江南张道天……”银钗圣女铁青的粉面,顿时变成紫红,娇躯直抖,哑口无言。卫天麟接着说道:“恩师之所以头罩乌纱,正是因为他的容貌被恶贼所毁,所以才……”

卫天麟接着道:“而且恩师身然剧毒,忍辱负重十多年,更因为前辈打伤我,恩师为替我疗伤,毒发身亡。前辈,你扪心自问,您的所作所为,是否对得起恩师?”

银钗圣女转过头来,望着珊珠女侠道:“师妹,这是真的吗?”

珊珠女侠含泪点点头道:“是真的,以前我和你一样,都误解了他,等到知道真相,一切都晚了。我带娟儿去看过他的坟,他没有对不起我们,倒是我们都对不起他。本来我早就想告诉师姐,可是每次我一提到他,师姐就非常愤怒,我也没有机会说……”

“哇”的一声,银钗圣女吐出一口鲜血,身体向后倒去。风声飒然,紫影闪动,珊珠女侠已将银钗圣女抱在怀里。这时,雪梅连忙扑了过来,叫道:“师傅……”

珊珠女侠将银钗圣女交给她道:“雪梅,你师傅是因受刺激太大,你好好照顾她。”雪梅点点头,伸手抱过银钗圣女,觑视了卫天麟一眼,转身向着假山之后走去。

珊珠女侠望着雪梅的背影,轻声一叹,黯然说:“这孩子禀性原极善良,都是因为受她师傅的影响,才变得这么偏激,希望从此以后,她们师徒能够改弦易辙。”说着一顿,又望着天麟,问道:“天麟,你与娟儿昨夜进入的山洞,怎知是魔魔天尊的洞府?”

卫天麟解释说:“我与娟妹看了洞门上的六个大字,才知道。”说着一顿,又问:“师母可知魔魔天尊昔年的经历和事迹?”

珊珠女侠说:“这件事,只有问兰儿的师祖才可知道。”

天麟急问:“南召老前辈何时启关?”

珊珠女侠略一沉思说:“要待明年五五端阳那天。”卫天麟觉得非常失望。

珊珠女侠又说:“天麟,既然你已看到了你娟妹妹,现在可以下峰了,不是我不喜欢你在此与娟儿多待些时日,你是娟儿的师哥,你比她大,懂事,你们在一起玩,我很放心。”天麟的脸红了,兰娟立即低下了头。

孙兰娟一扭香肩说:“妈,我要跟麟哥哥一起走,我实在不愿再住在这里了。”

珊珠女侠抚着兰娟的秀发,劝慰着说:“娟儿,你麟哥哥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办,等他把事办完了,他会来接你,娟儿,知道吗?”

卫天麟也应声说:“是的,事情一完,我马上回来接你。”孙兰娟望了天麟一眼,沉默了。

珊珠女侠一望天色说:“天麟,现在你该走了,日落前你仍可到达山麓。”卫天麟望了眼闪泪光的娟妹妹一眼,躬身应是。

兰娟幽怨地低声问天麟,说:“麟哥哥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
卫天麟心里也有些难过,黯然说;“事情一完,我马上回来。”

兰娟又含泪颤声说:“你不要忘了我们的誓言。”

卫天麟真挚诚恳地说:“我会时时记在心里。”珊珠女侠走在前面,对身后一对小儿女的谈话,句句听进耳里,想起昔年自己的一段辛酸爱情,忍不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心中暗暗默祷上苍,愿这对小儿女,能圆满达到他们的目的。

三人走出紫竹林,珊珠女侠转首又对天麟,说道:“天麟,你现在可以走了。”卫天麟听了,神色一阵黯然,立即显出恋恋不舍之情。

卫天麟看了泪痕满腮的娟妹妹一眼,立即转身对着珊珠女侠,深深一揖到地,恭谨地说:“师母珍重,弟子走了。”了字出口,身形腾空而起,一跃数丈,直向索桥中央落去。几个起落,已经到了对崖。天麟向她们挥挥手道:“娟妹,现在我即刻下峰,办完事情,我立即转回终南来。”

珊珠女侠与兰娟同时向着天麟,连连挥手。卫天麟也举手挥了几挥,一看天色,日已偏西,知道该走了。于是,又向对崖留恋地看了一眼,朗声说:“师母珍重,弟子走了。”说着,身形一闪,已掠进身后密林里。出了密林,直向峰下泻去。

卫天麟功力大增,身如棉絮,这时下峰,较之来时,不知快了多少。天刚入暮,已达山麓,四野一片灰暗,官道上已无行人。卫天麟继续施展轻功,二更不到,已达干州城门。进入城内,街上行人甚多,商店灯火依然齐明。走回客栈,吃过酒饭,取回马鞍银两,即回室就寝。

第二天,太阳还没升起,城门刚刚大开,卫天麟已骑着赤火骅骝驰出了干州西关。这时,晨风拂面,空气清新,天麟与宝马俱都觉得神清气爽,舒适无比。官道上,行人尚少,赤火骅骝,一声长嘶,放蹄如飞疾奔前驰。

蓦地,跨下骅骝突然发出一声悠长怒嘶,声震四野,刺耳惊心。卫天麟立由沉思中惊醒,举目一看,前面村道上,正有一匹飞驰健马,扬起滚滚烟尘。细看马上,竟是一个身穿白衫,背插长剑的瘦小人影。卫天麟一见,心中一阵狂喜,手中马鞭,迎空一挥,叭的一声,打在马股上。宝马骅骝,一声怒嘶,昂头竖耳,马鬃矗立,速度之快,宛如一缕红烟,直向前面健马奔去。

卫天麟挥着手中马鞭,欢声高呼:“冰妹妹,冰妹妹。”前面马上的白衫瘦小人影,听了身后远处这声熟悉的呼声,立即勒马转身,望着飞马而来的天麟。

卫天麟人马穿进飞扬的尘土中,见对面马上白衫人影已经停止,并且拨转马头正望着自己,立即又大声说,“冰妹妹,冰妹妹,你怎地跑到此地来了?”

卫天麟满心高兴,驰至近前一看,身形一个急晃,几乎摔下马来。因为,马上坐着的不是冰妹妹,竟是返回衡山,急急赶来的蓉姊姊。林丽蓉头束银缎儒巾,身穿白绢长衫,背插伏魔宝剑,晶莹剑柄,碧绿丝穗,愈显得俊秀无比。坐骑一匹黄骠马,高大神骏,不亚于赤火骅骝。

但林丽蓉的一张粉脸,却宛如寒霜,一双凤目,冷冷地望着天麟,樱唇闭得紧紧的,娇靥上,找不出一丝笑意。卫天麟刹住马势,知道蓉姊姊生气了,他知道蓉姊姊为什么生气。于是,硬着头皮见礼,满面堆笑,讪讪地说:“姊姊为何身着男装?小弟几乎……”

林丽蓉未待天麟说完,立即插言冷冷地说:“几乎认为是你的冰妹妹?”

卫天麟俊面一红,连忙解释说:“不,不,小弟几乎不认得姊姊了。”

林丽蓉醋劲尤足,冷哼一声,忿忿地说:“有了冰妹妹,哪里还认得我这个姊姊。”说着,拨转马头,缓步向前走去。

卫天麟心中暗暗叫苦,埋怨自己太不沉着,仅仅看到一个与冰妹妹颇似的背影,便高声呼起来了。如今,蓉姊姊生气了。卫天麟一抖丝缰跟了上去,他不敢再提冰妹妹的事,于是举目看了看已隐入西天彩霞中的红日,轻声问:“姊姊,你是否也想日落前渡过柞水?”

林丽蓉看也不看天麟,冷冷地说:“知道何必多问?”

卫天麟听出蓉姊姊冰冷的话音中,有些微抖,转首看去,见身侧黄马上的姊姊,粉腮上,已挂了两行晶莹泪水。心中一阵歉然,立即将头垂下,他再不敢问了。但两匹并肩缓步的神骏宝马,却不知主人们的愁苦,骅骝轻啃黄骠的秀目,黄骠轻咬骅骝的双唇。

卫天麟看了两马亲热的样子,不禁脱口笑着说:“姊姊,你的马是母的。”

林面蓉的粉面倏然红了,立即垂首,破涕绽笑,轻咬樱唇,嗔声轻骂:“厚脸皮,真不害臊。”话声甫落,皓腕一翻,叭的一声,皮鞭打在马股上。

黄骠正在心醉神迷之际,马股上骤然一痛,一声惊嘶,放蹄飞去。卫天麟觉得有趣,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。骅骝一声不响,猛地向前疾蹿。事出突然,天麟无备,惊得立敛大笑,手忙脚乱,几乎摔下马来。卫天麟慌忙伸手抓住鞍头,一定神,不禁大怒,举鞭就要打下。

蓦地,前面传来蓉姊姊的愉快笑声。天麟抬头一看,蓉姊姊正带袖掩口,咯咯娇笑,虽着男装,依然尽是女儿态。举在手中的马鞭,还未打下,骅骝已追至黄骠身侧。天麟心中本极有气,但能因此将蓉姊姊逗笑了,心中的气也消了。于是,乘机笑着说:“姊姊,天快黑了,听说不渡过柞水,没有市镇,我们要快些才好。”

林丽蓉依然不理卫天麟,一抖马缰,当先向前驰去,但她脸上的神色,却比方才好多了。真怪,红日已没,西天艳丽的彩霞已变成一片灰云,前面远处,无数白羽水鸥,旋转飞舞,忽降忽升。天麟转首对丽蓉说:“姊姊,前面就是柞水了。”

林丽蓉向前望了一眼,竟然冷冷地问:“你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一个冰妹妹?”

卫天麟心头一震,以为蓉姊妹已忘了这件事,想不到她仍记在心里。他知道早晚是要说的,于是便将在霸王庄的经过,简略说了一遍。林丽蓉依然望着前面,黛眉微蹙,不解地问:“你的冰妹妹为何负气出走了?”

卫天麟俊面一红,摇头微笑说:“这就不知道了。”

林丽蓉知道这句话是谎话,转首一看,见天麟神情窘迫,芳心一痛,已到喉间的话,又不说了,于是立即转变话题,问:“你去终南,可见到娟姑娘?”

天麟见蓉姊姊口气平和多了,心中顿时平静不少,于是点头说;“见到了,她们住在太华峰铁面佛心南召老前辈的清修处所。”

林丽蓉立即说:“我知道,那地方堪称世外桃源,数年前,我曾与恩师去过两次。”

天麟未待丽蓉说完,急问:“姊姊的恩师,是否即是武林尽知,嫉恶如仇的净凡师太?”

林丽蓉立即肃容点头,说:“是的,正是她老人家。”

卫天麟又问:“姊姊回去,师太可曾责备你?”

林丽蓉摇摇头说:“没有,我将经过情形向她老人家禀过之后,并要求西来追你,恩师立即应允了,并命我经过太白山时,代她去问候悟因神尼。”

卫天麟听得心头一惊,急声问:“姊姊,你可曾见过神尼?”

林丽蓉点头说:“是的,数年前,随恩师云游时,曾去太白山雪云峰见过神尼一面。”说着一顿,凤目中一道奇异光辉一闪而逝,继续说:“幸蒙神尼垂爱,竟将失传近百年的旷世绝学遥空弹指神功传授给我……”

天麟忙道:“那太好不过了,我正好随同姊姊前去叩谒神尼。”

林丽蓉不解地道:“你要见神尼有什么事情吗?”

卫天麟忙解释道:“我娘在那儿。”

林丽蓉更加奇怪地道:“伯母在神尼那儿?”

卫天麟点点头道:“是的,具体怎么回事,我也不知道,见着我娘就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
这时,天色已暗了下来,前面一里以外,现出一片广大无极的芦苇,芦花似雪,随着江风不停飘拂。骅骝、黄骠,看到一片雪白芦花,同时发出一声长嘶,速度骤然加快。卫天麟看了,剑眉一皱,有些不安地说:“一点渔火都没看到,今天恐怕不能渡江了。”

林丽蓉略一沉思说:“恐怕船只都隐在芦苇中。”说话之间,距芦荡已不足半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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